近期,头条上议论华西的言论较多,起因是华西村1元卖出80%股权,93亿市值的上市公司更换新东家。据《华西村的没落打了谁的脸?》(2023-07-26 14:14·崇尚希贤)一文介绍,华西股份的经营状况:
“2022年利润锐减四成的日子本来就很不好过了,2023年上半年盈利能力进一步急剧下滑,看上去真是雪上加霜!报道中说,7月15日华西股份发布业绩预告,预计2023年1~6月,华西股份归母公司净利润盈利3949万元~5430万元,比上年同期下降45%~60%,预计扣非后净利润盈利3649万元~5130万元,比上年同期减少47.76%~62.84%。
从以上一个年报和一个半年预报中不难看出,华西股份的盈利能力是在不断腰斩的状态中。报道中没有涉及2022年以前的盈利能力情况,我们不敢妄断,但在疫情过后的这一年半中,华西股份的景况是令人担忧的,说成在走向没落也不算过份。”
有位网友谈到了华西集团2018年三季度的财报,华西集团资产总计547.62亿元,负债则合计369.34亿元,负债率为67.44%。这位网友认为“华西最大的败笔就是上市!华西跟华为一样不要上市就屁事没有”(今日头条:张网红们特害人,2023-9-7)。而另一位网友则评论说“走农村集体化道路的去玩资本,太勉强了,呛水是必然的(少华54,2023-9-7)。
这里有两位网友谈到了华西村的企业不应该上市,集体经济不应该玩资本的问题。
那为什么集体经济不应该玩资本呢?
我们所谈的集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公有制,这种公有制不仅与生产资料私有制具有性质上的对立,同时也与其它社会、其它国家(例西方国家)的公有制存在着性质的区别。这种区别主要表现为两点:第一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主体已经是劳动所有者,而不是什么资产所有者。这是因为公有制建立的本身已经消灭了人格化的资产所有者,只有人格化的劳动者,没有人格化的资产者是公有制企业的基本特点;第二,社会主义公有制是劳动所有者的利益要求--劳动所有权的实现形式。这是因为这种公有制实现的本身同时也已经消除了人们在资产所有方面的差别,从而也消灭了产权赖以存在的基础。只存在劳动所有权的利益要求,不存在资产所有权的要求是公有制企业的基本特点。
毛泽东说过,“如果不研究矛盾的特殊性,就无从确定一事物不同于他事物的特殊本质,就无从发现事物运动发展的特殊原因,或特殊的根据,也就无从辨别事物,无从区分科学研究的领域”(《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284页)。如果我们不能认识社会主义公有制与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特殊性,我们就不能真正地懂得公有制企业的性质和特点;如果我们把社会主义公有制混同于西方国家的公有制,我们就不可能找到能够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公有制实现形式”。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有企业的产生是为了应对经济危机、进行宏观调控,它性质上属于资产阶级的共有物,因此,西方国家在国有企业建立产权制度实在是合理合法,天经地义;而我国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主体是劳动所有者,它本质上是劳动所有权的实现形式,适合它的企业制度只能是劳动者当家作主的、按劳分配的劳权企业制度。
不论是全民所有制还是集体所有制,公有制的实现都已经消灭了人格化的资产者,从而使劳动者成为唯一的生产主体;同时也由于公有制的实现消除了人们在资产所有方面的差别。因此,在公有制条件下的社会主义生产过程中,起决定作用的是劳动所有权,而不是资产所有权。在建立全面体现劳动所有权的制度条件下,劳动者的权利通过劳动投入的差别体现出来。由此可见,从集体企业的基本特点出发,所应该建立的是以劳动者为主体的、全面体现劳动所有权的企业制度。
但是,华西股份既然是上市公司,那当然它是建立了体现产权的制度,从而违背了集体企业不存在独立的资产所有者,只存在独立的劳动所有者的基本特点,违背了公有制企业必须体现劳动所有权,不能也不需要体现资产所有权的基本要求。当华西村的企业谋求上市场,按照股份制的要求来改造企业时,事实上这个村集体的企业它由劳权企业转变了产权企业,企业的性质发生了变化。企业的存在和发展的目的,事实上已经由满足劳动者生活需求转变为满足股东的利益要求。在这里,包括着企业生产主体的转变,满足利益要求的转变。而当华西村的企业成为上市公司时,它就变成了一个产权型企业。而产权型企业的特征表现为劳动力价值预定,企业生产经营状况表现为生产资料价值量的波动,即表现为资产价值量的盈亏。而作为一个股份制形式的产权企业,出现高负债甚至负资产等状况,这在市场中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华西股份的转让这一事件,事实上与集体经济制度是没有关系的。因为这时的华西股份,它本身实际已经不是劳权性质的集体经济,而已经是产权性质的资产实体了。
以劳动者为主体的、存在着劳动所有权利益要求的公有制企业,是只能采用工本经营的方式的。只有以资产者为主体的、存在着资产所有权的私有制企业,才是应该采用资本经营的方式的。但是,华西股份的上市,事实上表明华西的集体企业采用了资本经营的方式。因此,从经营方式的角度看,以集体所有制为基础的企业,采用资本经营方式,事实上也背离公有制企业正常发展对经营方式的客观要求。
事实上,当我们谈及所有制时,是应该讲所有制关系,即所有制不仅包含生产资料或生产劳动所有制本身,同时还应该认识到这里的所有制与企业制度是构成所有制关系的一个整体。当我们谈到生产资料公有制时,是指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体现了劳动者劳动所有权的所有制关系整体,它包含着劳动者的主体地位和按劳分配的关系;相反,当我们谈及生产资料私有制时,它同样是指以生产资料短缺为基础的、体现了资产者资产所有权的所有制关系整体,它包含着资产者的主体地位和按资分配的关系。
在劳动力商品化条件下的私有制企业,由于劳动者只是劳动力所有者,因而资产者是唯一的生产主体,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结合自然是作为资产者的资本的生产方式存在的;因此,产权型企业必须也必然采用资本经营方式;相反,在生产资料公有化条件下的公有制企业,由于公有制本身消灭了人格化的资产者,因而劳动者是唯一的生产主体,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结合是作为劳动者的工本的生产方式存在的;因此,劳权型企业必须也必然采用工本经营方式。
私有制企业必须建立以资产者为主体的、全面体现资产所有权的企业制度,且采用资本经营方式;公有制企业必须建立以劳动者为主体的、全面体现劳动所有权的企业制度,且采用工本经营方式。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我们必须认识和适应这种规律,而不是违背这种规律。
明确了现代企业作为劳权企业和产权企业的性质区别及其发展要求的区别,我们也就不能知道为什么说“华西最大的败笔是上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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